“鼠年”到了,天然要聊聊“鼠戏”。当代戏中有不少“鼠戏”,如神话戏《无底洞》;一些戏曲人物以“鼠”来命名,如《十五贯》中的“娄阿鼠”、《青峰岭》中的“江老鼠”;一些人物的绰号中也带着“鼠”字,如梁山铁汉“白日鼠”白胜,松江陷空岛的结拜弟兄“钻天鼠”卢方、“彻地鼠”韩彰、“穿山鼠”徐庆、“翻江鼠”蒋平、“锦毛鼠”白玉堂,人称“五义”,别号“五鼠”。他们抱不服、吊平易近伐罪,在东京汴梁名声显赫。
《五鼠闹东京》是清末小荣椿科班按照同名武侠小说《三侠五义》的有关章节编演的,共八本,是一部连台本戏。剧中描写白玉堂因南侠展昭被封为“御猫”,心怀不满,至汴梁寻其交锋未遇,遂至苗家集盗银,在万寿山杀欲害忠良的寺人。韩彰、徐庆、蒋平三人,计盗大太师庞吉的不义之财。卢方在花神庙内救难女,打伤恶霸自首。韩彰夜闯开封府,白玉堂盗三宝,展昭初探被困于陷空岛。卢方助展昭盗回三宝,白玉堂逃脱后,被蒋平在独龙桥下所擒。后“五鼠”同回开封府当差。由名伶叶中定饰卢方、姚增禄饰展昭、杨隆寿饰白玉堂。平易近国年间,富连成以及尚小云所办的荣春社也表演过《五鼠闹东京》,但因观众阅读习惯的改变,这部冗杂的连台本戏逐步淡出京剧舞台。
另一部戏《无底洞》取材于古典小说《西游记》和清人传奇《无底洞》,写的是唐僧在取经途中被无底洞中的“玉鼠精”捉往,孙悟空救援未果,请来天兵天将助战,亦未能制胜,最初由猫神出战,擒拿“玉鼠精”的故事。1957年,中国京剧院曾改编重排《无底洞》,由著名武旦李金鸿饰“玉鼠精”。在开打时,他“出手”稳健,技术娴熟;在匹敌众神将的围攻时,他左防右挡,准确地踢回了从五湖四海飞来的花枪,暗示了神话中神妖斗法的意境。最初一场猫神出战,“玉鼠精”的心力逐步不支,现出实情。此时,猫神也有了改变——舞台上出现一只大花猫,活泼工致又心爱;演员警惕“狮子舞”的表演方式,立意新奇,另具匠心。经由一番缠斗,“玉鼠精”毕竟就范。谢幕时,演员站在两旁,大花猫站在舞台中央,向观众一再点头存候,吐露出成功者的喜悦。
以“鼠”字来命名的人物有昆剧《十五贯》中的“娄阿鼠”,这人嗜赌成癖,惯于偷盗,为夺财杀死尤葫芦,惧罪叛逃。《访鼠拆字》为戏中一折,写姑苏知府况钟乔装拆字师长,在一座古庙中察访到嫌疑人,为了确当真凶、拿到证据,况钟巧语周旋,毕竟问出实情,将此鼠辈缉拿回案。京剧《十五贯》系清末京剧名宿贾洪林按照昆曲改编并表演的,后来富连成亦曾排演。听说“同光十三尽”中的杨叫玉扮演的“娄阿鼠”独具一格:在《访鼠拆字》一场里,他手捧签筒蹲在板凳上,当听到况钟说“被害人家姓尤”时,他大吃一惊,将签筒抛向空中,身段仰倒在地,随即从板凳下爬出,再将从空中落下的签筒接住,签筒中的竹签一根不掉。杨叫玉的动作娴熟、工致,使人拍桌赞叹。
此外,在京剧《青峰岭》中,有一个草寇名叫“江老鼠”,他与同伙刘飞虎并吞青峰岭,干扰四方。女侠徐凤英决意为平易近除害,攻打青峰岭,力败二贼,占据山寨。适逢太原苏知府命旗牌官李虎押送饷银十万往东京汴梁呈献蔡京,路过青峰岭时,徐凤英闻讯下山反对,交兵中,将李虎擒获并将饷银运回山寨。清末时此剧时常表演,据同治十二年成书的《菊部群英》记载,张芷芳、胡喜禄、朱小元等都善于演此戏,剧中的女侠徐凤英以武旦应工,草寇“江老鼠”和刘飞虎由丑角扮演,滑稽突梯,色厉内荏,势如破竹,是名副其实的“鼠”辈形象。